(´•ω•`๑)

·多年前草稿纸上的废话
·他们不属于我
·我仍想念他，尽管他是背信弃义的狼头王
·我想我还是支持罗柏席（X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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『长夜将至，我从今开始守望，至死方休。』
「Night gathers, and now my watch begins. It shall not end until my death.」


“你想在那里躺到什么时候，Snow？”

Jon Snow于不知名的梦中猛地惊醒，他的鼻腔里充斥着冰雪的气味。

北境典型性的严寒剥夺了他身体的水分，光是呼吸都感到疼痛无比。

他认为自己早已习以为常，实际上，他仍然浑身都被冻得生疼。骨头因呼啸的寒风而咔嚓作响，冻僵的肌肉使他失去知觉。他一向讨厌难以控制的感觉，可如今他却连睁眼这种必要的小事都困难。

是的，Snow，这可不妙。

当你每一次呼吸都似一把冰刃毫不留情地刺进气管里，为你可怜的肺带去少而寒冷的新鲜空气时。这可不妙。

这是哪？北境？长城内？野人窝？

Jon Snow陷入了漫长的回忆中，可缺氧的大脑回应他的只有疼痛与遗忘。

如果疼痛对此刻的他而言是好事——就似坏死多年的身体猛地从死亡线挣扎着，渴望生的标志——那么遗忘就像是一个永恒的凛冬，带给人的只有绝望与悲戚。

自己又在冰雪中躺了多久？


『我将不娶妻、不封地、不生子。』
「I shall take no wife, hold no lands, father no children.」


Jon Snow就这么在雪地上继续躺着——如果他可以的话，他会想要站起来的，他会的——可是他不能。

Lord Snow，你常年与冰雪打交道，这点痛苦在这时的你看来不过是家常便饭才对。可是他这一刻觉得全身所有的细胞都如此地困倦。尽管那样地渴求着生的希望，但也只不过是呐喊着、雀跃着、翻腾着，最终又止于死亡的平静罢了。

像放弃一切般。

我是说，你看，Lord Snow，这一刻竟然躺在不知多尺深厚的积雪上，一动不动地思考着生与死。

这一刻，想到这里，他觉得好笑——而他的确也这么做了，他脸部肌肉被冻伤得厉害，可他还是尽力在嘴角附近扯出了一个向上的弧度——他不擅长这个，于是他没有笑出声。

他早已习惯了寒冬的宁静。

在北境，“无声”就像是一个神圣而不可侵犯般的存在。当你面对满目沧桑的皑皑白雪，狂风呼啸着闭塞了你的双耳时，那么你便会敬畏，会沉默。因为你将认识到北境使人想到的不将只是寒冷，更多的应该是无声。

可是，就在这永恒的寂静之中，他却听见了声音——

“你需要我拉你一把吗？Snow?”


『我将不戴宝冠，不争荣宠。』
「I shall wear no crowns and win no glory. 」


什么？

“你需要我拉你一把吗？Snow?还是说你想就那样傻笑着一直躺在那里？”

那个声音见他的反应，在很短的时间内竟然又重复了一遍，这次使Jon Snow听得更加清晰了——等他被冰雪冻坏了的脑神经终于接收到正确的信号后，他立即不顾一切地想要作出回应。

脱口而出的这一刻，他可以深切地感受到，喉咙因缺水而刺痛。可他顾不得这么多了，他感到血液正在回流，他猛地睁开了双眸——

“Robb…Well, Stark?”

眼前唯一使Jon Snow感到诧异的，正是这双湛蓝而不添一丝杂质的双眸。


『我是黑暗中的利剑，长城中的守卫。』
「 I am the sword in the darkness. I am the watcher on the walls.」



Robb Stark此刻正身着厚重皮毛的斗篷——正是验证了那句诙谐的老话，北境一切都那么贫乏，唯独毛皮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——笔挺地站在冰天雪地之间。他那一头蓬松的红褐色短发间还藏有未融尽的雪花，Snow想自己能闻得到它们。在如此苍茫的白色中，Robb Stark那壮实的身躯如同阳光一缕般突兀且耀眼夺目。

仅仅只是看着他的身影，Jon Snow就感到像是从冰窖中脱身出来了一样。

不需要任何多余的注解了，Jon心想，他就是个天生的临冬城公爵。

 又一次，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接受这一点。这令Jon觉得挫败，无论年少还是如今。

可他尽管这样讪讪地想着，还是努力去转动那已经恢复了不少知觉的右手手腕。终于，他用尽全力伸出了快要失去温度的手，让Robb Stark好拉他起来。

Robb Stark用他结实的手臂将Jon Snow整个人从雪地上拉扯起来，因为考虑到他冻僵的双腿，Robb就将单手放在他的肩上扶着他，防止他摔倒。

“实际上，我还是希望自己是龙骑士。”

就像听见了他内心所想一般，Robb用另一只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，露出了一个略为羞涩，而且早已不适合他这个年龄的微笑。

Jon Snow注意到，一直在断断续续地飘落，不断旋转、跳跃着的雪子，

这一刻停止纷飞了。


『我将尽忠职守，生死於斯。』
「I shall live and die at my post.」


不，你是傻瓜佛罗里安。

Jon本想这么反驳，但是抬眼望见Robb的笑，忽然觉得胸腔有如被灌满了雪花般沉重。他局促不安地吸了吸鼻子，但是只嗅到了冰雪的气息。

忽然间，他感到有些不可名状的焦虑，开始迟疑地看向脚边的积雪。他注意到自己的靴子上还有一层未抖落的雪花。

他想要蹭掉那些雪花，于是试图缓慢地抬起右脚，但是却以失败告终。

“什么？”Robb对Jon的行为表示出不解。

Jon感到一阵恶心至极的眩晕。他看不见积雪上有Robb的影子——同时也看不见自己的，因此他无法判断时间。

"…Stark,"Jon犹豫了一阵子，还是没把目光聚焦在Robb身上，最终他舔了舔干燥而冻得发紫的嘴唇，用沙哑低沉的声音说道，“我说，我能拥抱你吗？或是……或是别的什么的。”

"Well, sure."意料之中地，Robb回答得相当干脆。他耸了耸肩，大有一种“为什么不”的意味，并且顺势揽过了Jon Snow那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般冰凉的身躯。

然后紧紧地抱住了他。

"I miss you, bro."
"I miss you,too."


『我是抵御寒冷的烈燄，破晓时分的光线，』
「I am the fire that burns against the cold, the light that brings the dawn, 」


Robb一直不适合北境，Jon嫉妒他是有理由的。因为这位年轻的狼少主永远如此温暖。

Jon琢磨着，如果可以的话，他大概会抽泣。可是他没有，而且他也不能。我是漫漫长夜里的守夜人，他又一次地提醒自己，那么多个寒夜我都曾一声不响地熬过了。

因此他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Robb斗篷上的皮毛中。皮毛中夹杂着雪，小而坚硬，但Jon顾不得那么多了。

他用力地拍了拍Robb的脊梁骨，并在心底发誓，这一刻他分明感受到了太阳的气息。

尽管他许多年前就忘记了太阳的模样。


『唤醒死者的号角，守护王国的铁卫。』
「the horn that wakes the sleepers, the shield that guards the realms of men. 」


“嘿，我说，Jon。”Robb用刻意蓄有短胡须的下巴轻轻蹭了一下Jon那掺和着少量冰晶的黑发，“我认为，你是时候回去了。”

Jon垂下了手臂，这一次他终于勇敢地将视线投在了Robb的双目上。他在那双蓝得有如玻璃般透明的眼眸里，看见了自己疲惫不堪的脸庞。

“往那个方向走，所有人都在等你。”Robb却移开了视线，并向Jon的身后指了条路。

这是离开的前兆，Jon明白，一向如此。甚至就像是被策划好了似的，让人窝火却无力改变地遵循某种特定的规律。

于是他退后两步，离开了Robb的怀抱。

他活动了一番腿脚，他发现虽然还是使不上力，但是基本地走路是没太大问题的。

尽管他心底有千万亿个否定，或者是想要从此干脆跟Robb一同离开的想法。这些全部都被交织在一起，让Jon压抑得喘不过气来。

可是最终，他还是抬起头。

“好。”


『我将生命与荣耀献给守夜人，』
「I pledge my life and honor to the Night's Watch,」


“……我的意思是，”Jon又不放心地补充了一句，这次他没敢看向Robb了，他怕自己又改变主意，“我们还有可能相见吗……？哪天？”

说完后他就后悔了。

他还是想把那句“多久我都愿意等”说出口。

"…Stark?"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呼喊他的姓氏。

可Robb只是含笑着看向他。

真是个混球。倒是越发像Grejoy那个家伙了。Jon在心底愤愤不平地咒骂了一句，最终选择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走远了。

并且没有回头。


『今夜如此，夜夜皆然。』
「for this night and all the nights to come. 」


“我们，我们找你三天了，Snow！可是我说，你不会有事的——我知道我是对的！”果不其然，Sam是第一个迎上来的，“是Ghost救的你吗？还是仅仅只是靠你自己……”

“都不是。”Jon拍了拍Sam厚实的肩膀表达感谢。

于是Sam露出了困惑的神情。

“是Robb。”

闻言Sam的表情变得奇怪了起来，他急促地呼吸了两口气，用颤抖的声音问道：“……又，又一次？”

Jon不可置否地耸了耸肩。

“……Jon，我，我不知道……该不该对你说，”Sam用短小的手指来回揉捏着自己的斗篷，紧张地舔着嘴唇，“你哥哥…Robb……Robb Stark他……”

“一年前战死了，”Jon带着淡淡的微笑替他把话说完，“我知道。”


Fin.